前三季度宏观经济数据表明,尽管面临复杂的外部发展环境,各地区、各部门认真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积极巩固拓展疫情防控和经济社会发展成果,推动科技创新,大规模减税降费,培育消费热点,强化对实体经济的金融服务,国民经济总体保持恢复态势。经济运行中出现了诸多积极变化:一是工业经济稳定恢复,企业效益稳步提升;二是产业转型逐步加快,新动能持续壮大;三是出口延续高景气度,经济支撑作用强劲;四是减税降费加速落实,预计全年将为市场主体减负超7000亿元。
另一方面,中国经济也面临着经济下行压力加大、消费需求不稳、行业恢复不均等现象。总体来看,制约中国经济增长主要存在四大结构性风险挑战:一是限电限产加剧行业利润分化;二是金融风险呈现新情况新特点;三是青年群体仍面临就业难问题;四是消费增速进一步减弱。
一、经济运行中的积极变化
2021年,中国经济步入疫后修复期,复苏态势持续向好,主要指标逐季改善,前三季度国内生产总值82.3万亿元,同比增长9.8%。
1、工业经济稳定恢复,企业效益稳步提升。前三季度,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11.8%,两年平均增长6.4%。41个工业大类行业中39个保持增长,21个增速超过两位数。分三大门类看,前三季度采矿业增加值同比增长4.7%,制造业增长12.5%,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增长12.0%。从单月看,9月全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3.1%,两年平均增长5.0%,环比增长0.05%,略高于前值。企业效益状况进一步改善,前三季度规模以上工业企业营业收入利润率恢复至7.0%,同比提高1.1个百分点。此外,三季度全国工业产能利用率为77.1%,较二季度回落1.3个百分点,但仍处于历史高位。
2、产业转型逐步加快,新动能持续壮大。2021年以来,我国加快推进制造业绿色低碳转型、智能制造工程和工业互联网创新应用,开展先进制造业集群发展专项行动,建设国家级车联网先导区和国家人工智能创新应用先导区。前三季度,高技术制造业增加值同比增长20.1%,两年平均增速为12.8%。分产品看,前三季度新能源汽车、工业机器人、集成电路产量同比分别增长172.5%、57.8%、43.1%,两年平均增速均超过28%。制造业数字化水平不断提升,截至8月底,企业数字化研发设计工具普及率、关键工序数控化率分别达74.7%和54.2%,具有一定行业和区域影响力的工业互联网平台超过100家,连接工业设备总数达到7600万台(套)。
3、出口延续高景气度,经济支撑作用强劲。前三季度,货物和服务净出口对经济增长贡献率为19.5%,拉动经济增长1.9个百分点。前三季度,出口总额2.4万亿美元,同比增长33.0%。从单月数据来看,9月以美元口径计量的出口总金额为3057.4亿美元,同比增长28.1%,增速较上月有所上行。9月出口同比增速再次超预期,主因价格因素的支撑继续强化。通过对部分重点商品的出口数量增速和出口单价增速进行拆分,可以发现5月之前出口超预期的原因主要来自出口数量的增加,而在6月之后,价格对出口金额增速的贡献逐步增强,9月涨价因素对出口的贡献已经接近90%。此外,与海外圣诞季采购提前也存在一定关系。疫情影响下,全球运输效率放缓,美国零售商提前采购。根据洛杉矶港口数据,目前港口船只的平均等待时间已从8月底的7.6天上升到8.5天。
4、减税降费加速落实,预计将为全年市场主体减负将超过7000亿元。今年以来我国进一步优化减税降费政策,帮助市场主体恢复元气。具体措施包括四个方面:一是继续执行降低增值税税率、增值税留抵退税、个人所得税专项附加扣除等制度性减税政策,政策叠加效应持续显现。二是突出强化对小微企业的税收优惠。在落实好小微企业普惠性减税降费政策的同时,进一步加大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的税收减免力度,将小规模纳税人增值税起征点,从月销售额10万元提高到15万元;延长执行小规模纳税人减征增值税政策;对小微企业和个体工商户年应纳税所得额不到100万元的部分,再减半征收所得税。三是加大对制造业和科技创新的支持力度。继续执行企业研发费用加计扣除75%的政策,将制造业企业的加计扣除比例提高到100%。对先进制造业企业按月全额退还增值税增量留抵税额。四是继续清理规范行政事业性收费和政府性基金。取消港口建设费,降低航空公司民航发展基金征收标准。加大对各类违规涉企收费的整治力度,严控非税收入不合理增长。
二、经济运行中的突出问题
在经济运行大量涌现积极变化的同时,国内部分领域面临的结构性风险挑战也值得关注。
1、限电限产加剧行业分化,原材料价格大幅上涨。9月中旬以来,全国电力供需紧张,一些地区采取了有序用电措施,电力供应企业盈利承压。1-9月份,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生产和供应业实现利润总额3447.5亿元,同比下降15.2%。受产能受限致原材料价格持续上涨影响,同期采矿业、原材料制造业盈利规模明显扩大,1-9月份采矿业实现利润总额7006.9亿元,同比增长1.6倍;制造业实现利润总额52986.4亿元,增长42.9%。此外,从10月制造业PMI细分指数中也可以看到,限电限产直接影响生产环节,在生产受限的情况下,企业新接订单动力和生产经营预期均出现明显下降,主要原材料购进价格和出厂价环比9月继续上行。
2、国内外风险挑战增多,金融风险呈现新情况新特点。当前,我国防范化解重大金融风险攻坚战已取得重要阶段性成果,守住了不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的底线,但金融风险仍然存在,并呈现出新情况新特点。一方面,银行业不良资产处置大步推进,包商银行等风险机构依法稳妥处置,在营P2P网贷机构全部停业。我国系统性金融风险上升势头得到有效遏制,高风险银行的总资产目前仅占银行业总资产1.4%,金融脱实向虚、盲目扩张得到根本扭转。然而,从另一方面来看,当前地方政府债务风险隐患仍未消除,部分行业处于周期底部,个别企业债务违约风险加大,中小金融机构风险主要集中在几个省份,国际金融市场不确定性增加。
3、就业形势总体稳定,但结构性矛盾不容忽视。尽管整体就业情况趋于好转,但就业结构性失衡问题依然存在,重点反映在青年群体就业困难上。9月16-24岁人口就业人员调查失业率为14.6%,与2020年同期相比略有回落,但明显高于2018、2019年同期水平,而25-29岁人口的就业人员调查失业率已降至2018年以来历史低位。不同群体数据走势分化的背后凸显当前岗位供求的结构性矛盾。究其原因,一方面,部分青年就业者的择业要求远超自身能力,择业时眼高手低,难以找到合适的工作。许多新生代劳动力更注重生活品质、自由度和发展机会等,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主动失业。另一方面,从大学生就业来看,2021年就业市场的大学毕业生面临疫后就业岗位减少和高校毕业生供给增加的双重冲击,同时与市场多样化的需求相比,现阶段高校提供的毕业生差异小、就业能力差,同质化竞争的情况较为突出,与市场需求存在一定差距。
4、消费增速进一步减弱,服务类消费复苏缓慢。反映社会消费指标的社会商品零售总额增速呈现逐季下降趋势。一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33.9%,3月份同比增长34.2%;二季度末,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23.0%,比一季度大幅减少10.9个百分点;前三季度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16.4%,较上半年进一步下滑6.6个百分点。从单月来看,9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4.4%,两年平均增速较上月改善2.3个百分点至3.8%,但相比上半年仍大幅萎缩。从季调环比来看,9月消费环比仅数据远低于其他年份,显示出消费仍处于弱复苏态势中。分类别来看,9月商品和餐饮零售两年平均增长分别为4.3%和0.1%,服务类消费复苏仍较为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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